反击或者逃离的方案在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三四套,每一套都精准、致命。但我没动。
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那冰冷的恐惧和更冰冷的杀意,在血管里无声地奔涌、冲撞。
脸上的表情大概是空白的,或者说,是维持着一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的、僵硬的茫然。
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像在砂纸上摩擦。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
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被冒犯的疑惑:“……什么?”我微微侧过头,
让那道疤痕更完整地暴露在灯光下,同时抬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动作自然,
带着点回忆的困扰。“这个啊……”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小时候调皮,爬树摔下来,被树枝划的。乡下卫生所缝的针,技术是不太好。
”理由早就备好了,和身份证上的来历一样,天衣无缝。语气平稳,听不出波澜。
凌厉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双警察的眼睛,锐利依旧,但里面的审视似乎淡去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是权衡,又像是……不确定。他收回了手,插进裤兜里,
身形放松了些许。“是吗?看着挺深的。”他语气缓和下来,
又变回了那个有点唠叨的邻居凌哥,“以后可得小心点,脖子上留疤多不好看。”“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眼睫,盯着手里那袋水珠欲滴的葡萄,“谢谢凌哥。”“行了,
快进去吧,葡萄记得放冰箱。”他摆摆手,似乎终于放弃了追问,
转身掏出钥匙开他自己的门。直到他屋门“咔哒”一声关上,我背靠着冰冷的铁皮门板,
才允许自己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握著袋子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泛白。他起疑了。只是一个细微的疤痕,
他就起了疑心。警察的本能,像猎犬的鼻子,对血腥和异常有着天然的敏感。接下来的几天,
我过得如同走在钢丝上。送外卖时更加沉默,尽量避开与任何人的视线接触。回到出租屋,
不再对着窗户演练那些刻入骨髓的动作,连呼吸都放得轻缓。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