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油腻、带着一股劣质调料的齁咸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她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吞咽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喉头滚动。直到最后一口冷硬的米饭咽下。她才放下勺子,
抬起眼,看向依旧像座山一样矗立在她面前、浑身散发着湿冷怒意的男人。“陆总,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冰珠砸在铁板上,“穷人的胃,不挑食。”“穷人的胃,
不挑食。”这七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陆凛的耳膜,穿透皮肉,直刺心脏最深处。
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阴沉晦暗。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沈清秋,
里面翻腾的怒意和某种更深沉、更晦涩的东西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放在身侧的手,
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沈清秋却不再看他。她只是机械地收拾着桌上的塑料餐盒,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脆弱的平静。收拾完,
她端着餐盒走向角落里那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水槽。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
她开始冲洗勺子,水流冲过她握着勺柄的手。
水槽上方挂着一面小小的、边缘已经发黄的方形镜子。角度刚好,将沈清秋冲洗勺子的动作,
以及她那只沾着水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清晰地映照出来。陆凛的目光,
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猝不及防地落在那面镜子里。他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彻底停滞了。
镜中清晰映照出的,是沈清秋冲洗勺子的左手。水流滑过她纤细的手指,无名指根处,
那道曾经被价值连城的钻戒长久禁锢留下的、浅浅的、却无比清晰的白色戒痕,
此刻在灯光下,赫然暴露无遗。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彻底的割裂和放弃。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哗哗的水流声成了这方寸之地唯一的背景音,单调地重复着,却衬得空气更加死寂,
更加令人窒息。陆凛脸上的所有表情——愤怒、阴郁、疲惫——都在瞬间凝固、碎裂。
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怖的景象。那道浅白色的痕迹,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