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轮椅扶手上,另一只手,
则稳稳地放在膝头一方乌沉沉的木盒上。他就这样被缓缓推入厅内,停在了厅堂中央。
刚还一直威严端坐的沈夫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失态地踉跄一步,
手死死抓住身旁椅背才勉强站稳,失声低呼:“洐......洐儿?
”轮椅上的男人微微抬手,苍白修长的手指,屈起指节轻轻揭开了兜帽。
那是一张曾被北境风沙刀削斧凿过的脸,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山脊。这张脸,
曾经出现在京城各大世家的画像上,出现在朝廷邸报的颂扬文字里。沈家嫡长子沈清洐,
威震北境,三年前“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的统帅,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沈清洐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我僵在原地。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我三年未归,
沈家倒是热闹得很。”沈淮竹看着他,又慌忙地看向地上那份休书,像是急于撇清什么,
声音拔高:“大哥!是她!是江吟晚要退婚!她......竟敢对我下休书,
这是要毁我沈家的脸面......毁我......”“哦?”沈清洐淡淡地打断他,
“你要脸面?”沈清洐的目光落向休书,抬手动了动,对身旁的亲卫做了个手势。
一名亲卫踏前一步,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了地上的休书,
恭敬地双手呈送到沈清洐面前。“江姑娘,”他再次开口,目光重新投向僵立如雕塑的我,
“你要退婚?”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颤抖:“是。此婚约,已作废。江家和沈淮竹,
再无瓜葛。”他微微侧首,“听到了?”虽然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无形的重锤,
狠狠砸在沈淮竹的心上,“她退的,是你沈淮竹的婚。”沈清洐微微一顿,
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面如金纸的沈淮竹和他身边瑟瑟发抖的江伏初,最后牢牢锁住我的眼睛。
“江姑娘既已退了淮竹的婚约,那便嫁我,需要的聘礼我会派人记下,不知姑娘可愿意?
”“什......什么?”沈夫人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她死死抓住椅背,身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