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孕冲喜体质。
我家医馆遭贼人屠杀后,侯夫人将我接入府中冲喜。
洞房夜,本该是植物人的裴暄突然有了意识。
三个月后,我怀上裴暄的骨肉,裴暄也恢复如初。
侯夫人为我请旨册封诰命感念我的恩情,我未出世的儿子也被立为侯府继承人。
可就在我分娩当日,裴暄给我灌下一碗砒霜。
“为了嫁入侯府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什么好孕冲喜体质?我倒是要看看你肚子里的孽种是不是真的运气这么好,砒霜都毒不死。”
我绝望的哀嚎着,质问裴暄为什么这么做!
他却将我倒吊在树上,
“为什么?我本该娶的人是清儿!要不是你骗我娘说你家被人屠杀,我娘怎么可能收留你?清儿也不会绝望之下投壶自尽!”
我毒发惨死,孩子憋死在我体内。
临死前我才知晓,原来那场屠杀,就是侯夫人设计的!
为了让我自愿给裴暄冲喜,她竟灭了我满门!
再睁眼,我回到了给裴暄冲喜的洞房夜!
……
1
“别装了!什么好孕冲喜体质,都是你编出来骗人的吧?”
洞房花烛夜,我的夫君裴暄将我从床上踹了下去!
我睁开眼,看清屋内的情形后,忽的笑了。
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家医馆满门惨遭灭门,侯夫人见我可怜,将我接入府中,还为我和裴暄做主,定了婚事。
三个月后,我有了身孕,侯夫人更是亲自照料我!可就在我分娩那日,产房外,裴暄却命人给我灌下一碗水银!
胎儿在我体内不安分的动弹着,疼得我生不如死!
我质问他为什么!
可他却告诉我:“沈慧娘,如果不是你谎称好孕冲喜嫁给我,青青又怎么会郁结于心,不治而亡!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都该死! ”
裴暄死死地按住我的肚子,将胎儿固定住,直到胎儿在我体内力竭而亡,这才罢休。
而我,失血过多,活活疼死了。
“你还有脸笑!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裴暄再度开口。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扯下头上的盖头,转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裴暄突然呕出一口血。
他身子踉跄了两下,吓的一旁伺候的丫鬟急忙去请侯夫人。
裴暄一看到侯夫人,立马指着我叱骂:“娘,这个贱人骗了您!”
“什么好孕冲喜体质,都是她为了攀上咱们侯府编造的谎话!”
侯夫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皱起眉。
“娘!青神医替我看过了!这些年都是这个贱人的爹给我调理身子,他故意让我气虚淤堵,整日里精神不济,这些都是他们父女的谋划啊!”
“你胡说!我爹济世悬壶,从未有过偏差,要不是他吊着你的命,你早就……”
“闭嘴!”
裴暄一巴掌将我打在地上。
脸颊瞬间种了,紧接着,裴暄抬起我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俩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你嫁入侯府?”
“我身体康健,未曾感到半点不适,怎么可能命不久矣?我看你们一家子,都是庸医吧!”
我看着裴暄那张苍白的脸,只觉得可笑。
我爹是京城闻名的神医,却只替贫苦老百姓看病,从不跟达官显贵打交道。
是侯夫人扮做乞丐,求着我爹给裴暄看诊的。
我爹矜矜业业,用尽毕生所学为裴暄调理了三年,让他的命吊了三年,却不想竟落得个庸医的名声!
“公子说的对。哪儿有什么好孕冲喜,我都是骗你们的!”
“你!混账东西!”
侯夫人一听我亲口承认,顿时怒不可遏,下令让人将我撵出去。
我求之不得。
可就在我走出侯府的瞬间,身后,裴暄拉着侯夫人说道:“娘,这种庸医,若是将来再去骗人岂不是祸害旁人?依我看,不如将她的筋脉挑断,如此一来,她再也不能行医,也就没有骗人的资本了。”
侯夫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随后,侯夫人叫来人,将我的手脚筋挑断后,扔了出去。
裴轩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条丧家之犬。
然后,他忽的笑了。
他说:“沈慧娘,我知道你重生了!巧的是,我也重生了。这一世,我会让你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的!”
2
裴暄四处散播我的骗子的谣言,以至于我走到哪里,都被人驱逐。
我被撵到了一个破庙里。
因为手脚筋尽断,我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很快,我便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出现在了定国公府。
府内在准备丧事。
我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是为定国公世子袁召准备的。
而袁召,正是那日破庙救我之人。
我找到袁召,问他是否愿意娶我,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金银,只为报恩。
袁召却摇头,只说他是将死之人,不能坏了我的名声。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袁召信了我的话。
他命人进宫请了赐婚的圣旨。
不仅如此,我家医馆在被灭门那日就已经烧的一干二净,袁召让人重建医馆,并以我的名字命名,还请了赋闲在家的老太医为我坐镇!
“你不怕我骗你吗?”
“你愿意嫁给我,已经是我三生之幸。即便你骗我,我也甘之如饴。”
想到前世我为裴暄付出的一切,却被他活活虐死。
他恨我,误解我,哪怕是重生一世,也认定了我是个骗子。
可袁召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却肯相信我。
我忍不住落了眼泪,袁召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又哄了我几句。
我们的婚期定在三日后,以免夜长梦多。
而巧的是,裴暄和陈青青的婚期也在这日。
袁召见我没有什么首饰,便命人陪我去芙蓉阁挑选。
可谁料在这儿,我竟遇见了裴轩和陈青青。
“沈慧娘!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你知道我要娶青青了,所以故意跟踪我?”
我看着裴暄眼底的青灰色,心中暗叹:看来,裴暄没几天好活了。
陈青青更是挑衅的瞪着我:“沈慧娘,阿暄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懒得跟这二人纠缠,正要离开,陈青青却突然大叫一声:“好啊!你竟敢偷东西!把你头上的簪子交出来!”
头上的簪子,是袁召送我的定情信物。
我不愿。
可裴暄却直接上前,一把扯掉我的簪子!
“这簪子,你买的起吗?”
“看在你曾经伺候过我的份上,你过来,伺候青青,只要青青满意了,我就放过你。”
我红着眼瞪了裴暄一眼,“我跟你没关系了!我已经要成婚了!”
一听我要成婚,裴暄猛地呕出一口血。
他双眸赤红,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是我的人,谁准你嫁给别人的?”
“你有病吧!你我毫无瓜葛,你管我嫁谁!”
我气急了。
用力推开裴暄。
裴暄本就时日不多,如今这一番情绪起落,已经是到了极限。
此刻被我一推,竟是直接摔在地上。
“沈慧娘!你到底还要纠缠阿暄到什么时候?”
“为了嫁入侯府,你不惜放火烧死全家,让侯夫人可怜你,这才把你接回侯府!如今阿暄不喜欢你,不愿意娶你,你却死缠烂打,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都快被陈青青气笑了。
“他是什么香饽饽,也就只有你把他当个宝贝!我,不稀罕!”
我说完这话,正要离开。
谁料陈青青却突然上前,一把将我推下了楼!
3
我摔下了楼。
而裴暄,也快死了。
袁召知道芙蓉阁发生的事后,只跟我说他会处理,便没了消息。
小厨房里,袁召在替我煎药。
“自从夫人住进来后,小公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了。”
我看了眼袁召逐渐有气色的脸颊,心中欣慰不少。
之前府内准备的白绸,看来是用不上了。
“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公爷亲自伺候过谁,夫人啊,就是咱们国公府的吉星。”
我笑笑,朝着不远处的袁召看去,正好与他的视线相对。
袁召照顾我喝完药后,下人来报,说是裴暄在门口叫骂,指名要见我。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在我摔下楼的当天,袁召便将陈青青送进了刑部大牢。
裴暄去了几次刑部,让他们放人,可碍于这人是袁召亲自关进去的,所以没人敢放人。
“沈慧娘!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为了阻扰我成婚,你竟相处这么卑劣的法子!”
“你以为把青青送进监狱,我就会娶你吗?你做梦!”
我刚被扶着出来,就听见裴暄这么说道。
我顿时气笑了,上前便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裴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你,你竟敢打我?你从前分明温柔体贴,从不……”
“从前我就当养了一条狗!狗都咬人了,就该被乱棍打死!”
“你!”
裴暄气的身子踉跄了两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着气。
“沈慧娘!你现在去大牢里,将青青亲自接出来,跪下给她认错,此事我就不计较了。”
我看着裴暄这副模样,并不意外。
他不信自己命不久矣,是因为他从前便游走花丛。即便被掏空了身子,也总觉得自己不过是疲倦了。
我爹一时心软,给他续了三年的命,这就更让他相信他没病。
如今他几次三番的折腾,这小命,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我如果不去呢?”
“不去?”
裴暄忽然阴狠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低声凑到我耳边:“那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在床上的时候,有多荡漾!”
“前世每一次与你欢好时,你那副贱样我都记得!”
“如今我把它画了下来,送给你夫君……”
他话音未落,袁召忽然一拳打了过来。
裴暄被打翻在地,看到来人后,眼眶猩红:“你,你个死病秧子!命都快没了,还想逞强?”
“沈慧娘,你还真是好手段!能哄的这个病秧子护着你!等他死了,我看你怎么办!”
袁召将我护在身后,眼底尽是寒意。
“你伤我夫人在先,按理说我该废了你的。可夫人积德行善,我也不能徒增孽障,所以今日,我留你一命。”
“你是选择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许是袁召的视线太过冷冽,裴暄虽然气不过,却也不敢造次。
他临走时,我看见他手腕处隐隐泛着黑色。
那是将死之人的征兆。
看来,是时候让陈青青出来了。
袁召办事极快,当天下午陈青青便被放了出来。
次日,我和袁召成婚。
因是冲喜,所以国公府的婚事半的极为盛大。
整条京城的街道都被封了。
而裴暄和陈青青的大婚,却以裴暄吐血晕厥收尾。
4
我成婚当夜,下了一场大雨。
侯夫人找到我时,我正沐浴完。
她跪在我身前,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我去救他的儿子。
我推开侯夫人的手,“夫人,什么好孕冲喜体质,都是骗人的。”
“不!我知道!这是你们家不外传的绝密!小公爷,小公爷就是最好的证据!”
侯夫人突然变得偏执起来,尤其是在她看到面色红润的袁召时,更是一口咬定。
我心中隐约有些疑惑。
我好孕冲喜体质,的确是我家不外传的秘密。
可前世侯夫人收留我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跟裴暄成亲!
那时候我只当她是想给裴暄留个后,可如今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夫人,小公爷是吉人自有天相,所以能身体康健。至于您儿子,他有陈神医为他诊治,定能长命百岁。”
似是应了我这句话似的。
第二天,裴暄便不吐血了。
裴暄不仅进宫为陈青青求了诰命,还想为她求一块神医的匾额。
袁召站在我身前,仔细的为我描眉。
我听闻这个消息时,只是笑笑。
什么恢复?
那应该是陈青青用了些手段,让裴暄看起来状态变好了。
可按照裴暄的身体来说,这种手段无异于加快他的死亡。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袁召见我并不上心,便接着道:“关于你家被灭门一案,我查出了一些线索。只是……”
其实他即便不说,我也隐约有了猜测。
只怕这一切,都跟侯夫人有关系。
我从不相信巧合。
“在此之前,侯夫人曾多次上门提亲,都被你爹拒绝了。后来她便买通了杀手,扮做贼人,夜袭医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亲耳听到真相,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可我明明救了他儿子,前世她为何不肯救我和我的孩子?
为何她还要冷眼旁观?
我求袁召替我追查下去,我家的公道,我势必要讨回。
婚后第二日,我去医馆坐诊。
虽然我手脚筋脉断了,可寻常看诊治病还是没问题。
可我没想到,我今日坐诊接的第一位病人,就是裴暄。
相比起前几日的红润,今日的他明显有些憔悴,眼眶凹陷,一脸萎靡的模样。
见到我,他冷嗤一声:“果然是你!”
“沈慧娘,你还真是为了我,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啊!”
他在陈青青的搀扶下,坐在我对面。
“为了哄骗我娘,你故意开的这家医馆吧?你是不是早在离开侯府之前,就给我下了毒,想要我看起来越来越虚弱,好让我反悔?”
我被裴暄的这番无耻言论气笑了。
“你中美中毒,你身边的陈神医不是最清楚不过?”
陈青青眼神儿闪躲,“那自然是你用了别的手段!”
“不过有我在,夫君定不会有事的!”
裴暄感激的拉住陈青青的手,“对,有青青在,我怎么可能有事?”
“沈慧娘,如果真的只是怀孕就能治病,那你这里就不是开医馆,而是开青楼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皱起眉,呵斥出声。
可我话音刚落,裴暄突然一张口,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他两腿打着颤,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倒下去。
“青青,青青救我……”
他眼底盛满了惶恐,双手掐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谁料陈青青见她这副模样,当即推开他往外跑:“夫君,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啊!”
陈青青跑了。
只留下裴暄绝望的躺在地上,他的脸色从蜡黄,瞬间变成惨白,这副模样,依然是油尽灯枯了。
而此刻,裴暄看见了我。
他朝着我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哀求:“慧娘,你那么爱我,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5
侯夫人找到医馆的时候,裴暄已经被老神医施了针,暂时稳住了。
只不过是最后一口气的问题。
若是我爹还在,或许此刻还能再保他几年性命。
若是我的手筋没断,也能为他施针续命。
可偏偏,这一切都毁了。
“慧娘,你记得我对你的恩情吗?我求求你,你再救暄儿一次吧!他还年轻,命不该绝啊。”
“他命不该绝,我全家就该死吗?”
此刻,我终于忍不住了,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
侯夫人怔怔的看着我。
片刻后,她试图继续哄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慧娘,只要你肯嫁给暄儿冲喜,我保证,什么诰命夫人,什么医馆,国公府能给你的,我一样也能给你!”
我皱起眉,有些不悦的看向侯夫人,“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我已经嫁人了。我的夫君很好,比裴暄好一万倍!”
“至于裴暄的死活,与我无关。”
“而我家医馆的事儿,我也会查清楚的!”
我让人把侯夫人请了出去。
可我做梦都没想到,为了救裴暄,她竟带着裴暄日日跪在国公府门口。
“什么神医,原来是个铁石心肠的!侯夫人都这么求她了,她竟还敢拿乔?”
“人家现在可是小国公爷的夫人了。侯府,人家才看不上呢。”
“先是克小侯爷,下一个估计要被克死的就是小公爷咯。”
……
我气的浑身颤抖。
侯夫人虽瞧着姿态低,可实际上却满眼算计。
我正要出去应付,却被一双手紧紧握住。
回头,袁召站在我身后。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别怕。”
我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侯夫人看见袁召出来,目光在他脸上流转片刻后,眼底逐渐有了光彩。
“慧娘,你给小公爷冲喜,既然见了成效,那为何不愿救我们暄儿?”
我翻了个白眼,“侯夫人,陈神医不是医术高超么,您怎么不去请她救裴暄?”
侯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贱人!折腾了这几日,暄儿不仅不见好转,反倒是越来越虚弱了!再由着她折腾下去,怕是要害了我儿的命!”
闻言,我冷笑出声。
现在要求我了,知道陈青青是骗子了!
从前我每次解释时,只要她稍微去请个懂医术的人来给裴暄看看,就该知道我没说谎!
可他们不愿相信。
就在这时,裴暄醒了。
他目光越过侯夫人看向我,“慧娘,我错了……求你,求你别不要我。”
“我是被陈青青骗了,我以为你是为了攀附我。可现在我才明白,你是真心爱我……”
他呼应刚落,袁召的手顿时攥紧,扭头不安的看向我。
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裴暄,我不爱你。”
“可你曾经为我生过孩子!”
“……”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袁召,可他却只是愤怒的瞪着裴暄,见我看过来,立马收敛戾气,满眼心疼的看着我。
我回眸,对上裴暄的视线:“所以呢?所以我就该再给你生一个?再让你把孩子活活憋死?”
裴暄脸色煞白,瞬间不说话了。
侯夫人见状,立马跪着上前,“慧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要你愿意救这很暄儿,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
“是啊慧娘,我知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明显感觉袁召比刚才更紧张了,以至于攥着我的手都格外的用力,似乎生怕我跑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我面前的侯府母子,微微一笑。
“我家中还有一个不外传的丹药,夫人可相信?”
“信!信!自然是相信的!”
“那好,那夫人便带着他回去,丹药我给了陈青青,晚些时候,你们去找她拿便是。”
6
裴家母子走后,袁找闷闷不乐。
直到回到房间,他这才将我拥入怀里。
“你真的要救他?”
我见袁召委屈巴巴的模样,忍不住逗他:“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我还是要救的。”
“那你……”袁召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你要跟他,生孩子吗?”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我听出袁召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好笑。
“我已经跟你成婚了,冲喜体质也只能用一次。”
“至于孩子……”我攀上他的肩膀,“那要看小公爷给不给我了。”
话音未落,袁召便挥落帷幔,抱着我滚到床上。
我和袁召这边和和美美,很快便有了身孕。
而陈青青,虽然被接回了侯府,可据说被关在了柴房里。
每天只有裴暄要吃药的时候,才会把她放出去。
可裴暄却不肯信她,每日对她非打即骂。
后来更是任由府中下人糟践陈青青。
陈青青想死,却被侯夫人用人参吊着命。
裴暄也日日吃着陈青青从我这儿偷去的药方。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药方本就是我作废的。
长久吃那个药的人,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待六个月后,便会逐渐腐烂,剧痛而死。
这是我特意为裴暄准备的。
陈青青如今为了安抚住裴暄,恨不得把它当救命的药。
很快,我就有了身孕。
国公府上下张灯结彩,袁召更是日日陪在我身边,恨不能把我捧在手心里伺候。
“我原本以为,我从前体弱,很难有子嗣的。”
我看着眼前眉眼温柔的男人,忍不住抚摸他的眉眼。
“怎么会,小公爷威猛无敌,自是一击必中。”
“可我第一次当爹,我会不会照顾不好他?奶娘也不知道十个够不够,接生的嬷嬷我也寻了宫里头最好的,太医在咱们府上也住下了。还有……”
我叹了口气,拉住袁召的手,“够了,袁召,足够了。”
“可是……”
袁召心疼的将我拥入怀中,“可我总担心有万一。”
“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妻子,我不想失去你。”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明白这个男人隐藏在心底的情绪。
那日裴暄说出我前世有过身孕后,我也并未多解释。
袁召也并未多问。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若他不能接受我的前世,那我……产下孩子后离开便是。
可没想到,袁召却用一件件行动打消我的疑虑。
“袁召,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在我分娩当日。
下人发现裴暄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直到那时才发现,裴暄的身体竟然已经开始腐烂了。
裴暄当即晕厥过去。
而此刻,太医院的太医们却都守在我的产房外。
“慧娘,你救救暄儿!你只是生产,不会出事的。可暄儿人命攸关啊!你让太医去看看暄儿吧!”
而我在产房里,压根顾不上侯夫人的话。
只是我早已交代袁召,如果侯夫人找上门,就把一样东西给她。
袁召按我的话,把一个木匣子递给侯夫人。
侯夫人打开的瞬间,猛地变了脸!
7
“你!你竟给我儿吃毒药!”
“沈慧娘,你这个毒妇!”
侯夫人终是没能带走一个太医。
而我,顺利产下一女。
袁召给她取名叫眷儿。
说是上天的眷顾。
而陈青青,竟也为裴暄生下了一个孩子。
只是据说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被裴暄摔死了。
他认定那个孩子是个孽种,不是他的血脉。
我虽然震惊人之将死,竟还这般有力气,却也实在懒得去管。
可侯府却并未打算放过我。
袁召那几日正好外出公干。
裴家就是这个时候,一纸诉状将我告上衙门。
“我儿子好好地,若不是你让他吃什么毒药!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一步!”
侯夫人干脆不装了,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那眼神儿,仿佛要活吞了我。
我不置可否。
“夫人不是早就知道,裴暄命不久矣么!否则也不会盯上我,以至于设计灭我满门!”
我话音刚落,侯夫人瞪大了眼珠子,“你,你在胡说什么?”
“是胡说,还是事实,证据我已经送去刑部了,相信刑部的大人,一定会给我一个真相。”
侯夫人两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裴暄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短短几日不见,他瘦的不成人形。
即便浑身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熏了香,也依旧能闻到那股子腐烂的味道。
“贱人!你敢污蔑我娘!”
裴暄路都走不稳,却还颤颤巍巍的想要抬手打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推。
“贱人?你和你娘,才是最大的贱人!”
“沈慧娘!你欺人太甚!当初要不是我娘收留你……”
“滚你娘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我便想起了我全家被灭门那日的惨状。
而裴暄母子,竟还敢拿此事在我面前邀功。
我忍无可忍,目光盯准了他腿上腐烂的部位,狠狠一脚踹了下去!
“啊!”
裴暄惨叫一声,侯夫人立马扑上去抱住他儿子,心疼的脸都白了。
“暄儿,你如何了?”
“娘!这个毒妇,我绝不会娶她的!”
“好好好,咱不娶,咱不娶啊。”
“娘,等她给我生下孩子,就把她们母子都除掉!我裴暄,绝不容许这种卑贱的女人生下我的子嗣!”
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话语,一模一样的神情。
我仿佛回到了那个被裴暄活活折磨死的夜晚。
他坐在太师椅上,身边美婢环绕,六月的天,热极了。
可他只一句话,便让我如坠冰窖。
他说:“这种女人,也配生下我的子嗣?”
想到这儿,我冷笑着回答:“是啊,我不配生下你的子嗣!陈青青也不配。”裴暄眼神儿变了变,正要开口,便听我补充道:“因为陈青青怀的,是你最后的种!”
裴暄终于崩溃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贱人!我断子绝孙,你也别想好活!”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满脸凶狠的朝着我刺了过来。
就在匕首刺入我胸口的瞬间,一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刀刃。
紧接着,袁召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袁,袁召?你不是出京了吗?”
袁召将我护在身后,回眸与我对视时,看见我脸色煞白,眼神儿瞬间狠厉几分。
他回头,一股寒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是啊,所以特意回京,送你们去见阎王!”
8
侯夫人见袁召回来,自知今日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转而跪在袁召身前,柔声劝道:“小公爷,您一时被这个狐狸精迷了神志也无妨,可有些事,还是要让您知道的号。”
“这个贱人,为了攀附侯府,竟杀害了全家,诬蔑给贼人。如今嫁入侯府不成,又来勾搭您,这贱人您要当心啊!”
我从未见过袁召这副模样。
眼神儿冷的仿佛要杀人。
侯夫人说完,袁召便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也得沈家灭门一事,与你无关?”
侯夫人眼神儿再次瑟缩了下。
“小公爷,你我两家在朝堂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撕破脸吧?”
“夫人和公子公然为难欺凌我的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两家都在朝堂上?”
“我……”
“无妨,夫人若是忘了,您去牢里好好想想。”
裴家母子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就连陈青青,也跟着被送进去。
可惜陈青青已经疯了。
她在孩子被摔死的第二天,意外落水,再醒来时,就开始疯疯癫癫,尤其是见到府中下人的时候,还会主动脱衣服!
听说裴暄死了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若我再不求饶,他就再也不娶我了。
我听完只觉得可笑。
裴暄至今都认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攀附他?
他是什么黄金圣体吗?
很快,迎来我们女儿的白日宴。
我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
袁召抱着女儿在花厅里等我。
我过去时,正看见袁召和老太医在聊些什么。
我刚过去,老太医便退下了。
“在聊什么?”
我逗弄着女儿,柔声询问。
袁召平日里冷峻,话不多,可在我和女儿面前却是话匣子。
见我主动问,他便说道:“赵神医说,你的手脚筋虽然断了,但是他找到了断续膏,或许能够给你接上筋脉。”
“这件小事儿,也值得你高兴?”
“自然,事关于你,没有大小。”
袁召将我揽进怀里,轻咳了一声:“还有一件事。”
“嗯?”
“我说,我不想再让你生孩子了。慧娘,我绝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之中的。”
我见他神色极其认真,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我前世的死,对他的冲击的确不小。
好在我已经重获心新了,前世的覆辙,我不会重蹈。
“那,你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家业?咱闺女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在意你的人,会爱护你的一切。
而不在意你的人,即便是心肝儿挖出来,他们也不信。
很久很久以后,我在袁召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副画。
那幅画上,画着一个上山采药的女子。
巧的是,那女子就是我。
也是从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从很久之前,袁召便认识我了。
他本想看着我好好嫁人生子,他也就没有遗憾了。
谁料我竟主动送上门!
难怪,袁召能在破庙里找到我。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他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