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迅速爬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就是这双手,三年前,
也是在这片海边的悬崖,带着同样甜腻的笑容,
狠狠地将“温书蕴”推下了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海。所有人都知道,
包括此刻正执着于将那枚戒指套牢在我手上的傅砚辞。他以为他怀里死去的那个,是温书萱。
他深爱的,是那个“死”在他怀里的、柔弱善良的“温书萱”。而我温书蕴,
不过是正主“死”后,温家为了安抚傅家这棵摇钱树,为了保住那岌岌可危的联姻纽带,
推出来的、一个聊胜于无的替代品。一个顶着已逝之人名头的影子新娘。
傅砚辞指间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一分。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尖锐的痛楚猛地将我涣散的意识拽了回来。“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一丝极细微的抽气声泄露出来。傅砚辞的动作终于顿住。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眼眸,
如同终年不化的寒潭,终于落在我脸上。没有温度,没有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达到了预设的标准。
他的目光在我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唇角和额角的汗珠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松开了手。
那枚象征着永恒与束缚的戒指,已经牢牢地、严丝合缝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根部。
指关节处一圈被挤压出的深红印记,火辣辣地灼烧着皮肤,无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好了。
”他淡淡地说,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角力从未发生。
司仪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上堆起更热情洋溢的笑容,高声道:“现在,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宾客席间爆发出善意的掌声和起哄声。傅砚辞微微倾身。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味,瞬间笼罩过来。我下意识地想后退,
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被钉在原地。他的唇很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在我的唇上。
那不是亲吻,更像是一个冰冷的、盖棺定论般的印章。一触即分。台下掌声雷动,
温书萱的笑容愈发甜美灿烂,甚至俏皮地对着我们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