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满十匹赠一匹?"他修长的手指在某个条款上点了点,
"姑娘可知江南道今年的生丝价涨了三成?
""世子可算过永宁侯府女眷去年在脂粉上耗费多少?"林小满反手展开另一卷账册,
三百两这个数字在宣纸上格外醒目,"若有会员折扣留住这些客人,
薄利多销反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谢临的左手正按在她摊开的账本上,广袖滑落半寸,
露出手腕内侧一道狰狞伤口。那伤像是被什么利器剜过,结痂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边缘还有细小的燎泡。"说下去。"谢临恍若未觉,右手却将章程翻到背面。
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朱砂小楷,精确计算出要实现盈亏平衡需要的日均客流量。
墨迹未干的数字在烛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烛芯突然"啪"地爆开一朵灯花。
林小满盯着那些精确到小数点的数字,突然明白这是个精心设计的测试。
她索性推开黄花梨算盘,指尖蘸着茶水在台面画起动线图:"我打算在二楼东侧辟出茶室,
贵女们挑选衣料时,随行的丫鬟婆子总要有个歇脚处。""继续。""每盏茶收二十文钱。
"她在水痕勾勒的平面图上点出几个位置,"但消费满三两的客人,附赠一碟茉莉香片。
"谢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素白帕子上绽开暗红血花。林小满下意识去扶他手肘,
却被反手扣住手腕。那只手冷得像浸过冰水,力道却大得让她腕骨生疼。
"茉莉要选用苏州虎丘的。"他凑近她耳畔,气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周姨娘身边那位李嬷嬷...最中意这个味道。"后窗传来"咚"的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地。林小满转头时,身旁已空无一人,唯余账台上多出个锦缎荷包。
解开丝绳,里面躺着张盖有官印的茶引——正是周嬷嬷儿子经营的"清雅茶行"凭证。
阿砚突然踉跄着扑向天井。林小满追出去时,只见少年跪在青石板上,
面前摆着个打开的描金漆盒。月光下,十二锭雪亮的官银排成三列,
每锭底下都压着泛黄的地契。最上面那张契约的朱砂印章还未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