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味直冲大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感,像腐烂的水果混合着消毒水。
意识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火炭,发出“嗤”的一声,迅速黯淡、熄灭。最后残存的视线里,
是那个被我拖了一路、此刻歪倒在地的行李箱。它被一只肮脏的球鞋随意地踢开,
滚落到更深的阴影里,像一件被遗弃的垃圾。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
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闪烁了一下,映出屏幕上那张刺眼的、四人城堡前的合影。
糯糯的笑容在光芒中一闪而逝。随即,是无边无际、粘稠如墨的黑暗,彻底吞没了一切。
3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刻度。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一丝微弱的光线像针一样刺入沉重的眼皮。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刺眼的白炽灯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干涩的眼球,带来一阵尖锐的酸胀和灼痛。
我下意识地想闭眼,却被一只粗糙的手粗暴地捏住下巴,强迫我抬起头。“醒了?
”一个沙哑难听、带着浓重异域腔调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
视线艰难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张黝黑、瘦削、布满风霜刻痕的脸。
他们的眼神浑浊,像蒙着一层污浊的油膜,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的温度,
只有一种打量牲口般的、赤裸裸的估量和贪婪。其中一人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从眉骨斜斜划到嘴角,随着他咧开的笑容而扭曲蠕动,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
浓重的汗臭、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粘稠的浊流,死死堵在喉咙口。意识如同沉船,
艰难地浮出混沌的海面。身体的感觉也一点点回归,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后脑勺像是被重锤砸过,闷痛不已。脸颊被掌掴的地方依旧火辣辣地胀痛着。而最要命的是,
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死死反绑在身后,绳子深深勒进皮肉里,磨破了皮肤,
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带来钻心的疼。我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似乎是某种水泥地,
寒气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