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叔突然问:“我儿子到底有没有杀人?他是不是替人背黑锅?
”肥头大耳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你走吧。”他不由分说,把麻叔推出接待室,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麻叔从看守所出来,腰一下子又弯了许多。四麻叔在家等消息,
等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晚上睡觉,又梦到爹在骂他,一次比一次凶。
他想起在车上听到的议论,幻想儿子真是替别人背黑锅,这样他就不至于绝命,
麻家也就不至于绝后。抱着这样的希望,麻叔等了差不多一个月,啥消息都没等到,
便又跑到派出所去打听。所里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叫他去县里打听。于是,
麻叔便又来到县城。到看守所一问,才晓得麻国民的案子已由检察院起诉,转交到法院,
准备开庭审判。麻叔又找到法院。法院给了他一张传票,叫他去找辩护律师。
麻叔在县城人生地疏,到哪里去找辩护律师?这时正是三伏天气,热得不可开交。街道旁边,
有两棵树上的蝉也被折磨得受不了了,
嘶哑着嗓子不停地叫:“死了——死了——”麻叔在城里转来转去,流了一身臭汗,
心里火烧火燎,烦。走到一个街角,那里有几棵樟树,正好挡住日头,是一个乘凉的好去处。
有些打牌的、搓麻将的、看相算命的、卖凉茶的和看热闹扯闲篇的,都拢在那里,
聚了一大堆子。看到卖凉茶的,麻叔马上拖着酸胀的腿走过去。
那卖凉茶的摆了一个冰柜和一张小桌,在一张纸板上写了几个字:冰凉茶,一元一杯。
麻叔说:“老板,我要一杯凉茶。”卖凉茶的说:“好嘞。”拖过一张小凳给他:“您请坐,
凉茶马上就好。”麻叔坐在小凳上,掏出烟丝,卷了一支烟抽着。
有个坐在凉茶摊旁边摆摊看相测字的老头,一直观察着麻叔。这时,老头咳嗽一声,
说:“这位老哥可要看相?”麻叔一看,原来旁边有一个相命先生,立刻肃然起敬,
问他可会测字?老头说:“请讲一字。”这时,一位买菜的中年妇女正提着装了韮菜的篮子,
从麻叔跟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