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在模糊中才发现自己朝左,侧躺在床上。绑着绷带的长腿垫在闻炀肩上,
蹭着他左肩的纱布,纱布中心的红点正在朝四周扩散出淡色的红。两腿被迫大敞在男人眼前,
垂下下巴,季苍兰恰好能看到自己由于激素分泌没有毛发的皮肤闻炀伤口炸开,
在密闭的空间渗出血味儿,季苍兰鼻腔里都是铁锈的咸腥气,
两处被枪击中的伤口随着药效过去生起隐痛。很疼,
被子弹爆开皮肉的伤口还记着那时滚烫的热度。那种痛意在大脑中反馈地越来越明晰。
他难耐地皱起脸,闭了下眼皮缓了一会儿,努力抬动被架在闻炀肩上的腿,
想一脚踹上去给自己争取能够脱身的机会。但是麻药过后肌肉的疲软比预想中来的还严重,
想象中飞踢出的一脚,落实成趾尖轻弱地划过心膛。脚踝立刻被人握在手里。
季苍兰冷不丁一抖。喘了口气,又深深一吸,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只迥劲有力的手腕,
虚弱地用气声说:“滚……”“不爽吗?”闻炀噙着笑,
一歪头侧过脸在他高举着的小腿上蹭了下唇,劲瘦的腰身同时蓦地用力。
他听到季苍兰低低一声轻喘,视线扫到干涩的唇瓣微微一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闻炀很好心地压下他的腿,欣赏季苍兰因为欢愉与痛苦而扭曲的漂亮面孔,愉悦地笑起来,
凑在他面前,另一只手探上来,把季苍兰额前略长的碎发抚走,露出下面藏着的眼睛。
心脏在对视的瞬间鼓动起来,瞳孔不自觉放大,随着惊心的锐利震颤起来。
季苍兰脸长得漂亮,但和任何人初次见面,对方总会先一步被他的眼睛和那两颗痣吸引。
眉目飞扬,眼尾上翘,黑白分明的眼瞳凝着水光,沉稳却鲜活、安静但明亮,
偶尔会流出内敛的锋芒与野望。整个人化为一池透亮的水,被点上两条黑色的鱼,
神秘又引人侧目。带着枪茧的指腹磨过眼角下的黑痣,擦了又擦,似乎是想把泪痣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