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亲总说混凝土是冰冷的凶手。"汤薇薇的耳环在风中轻颤："但你选择了建筑。
"她摸到包里温热的模型，想起卫平山说的"死亡变奏"。"因为我想证明，
"罗大伟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冰冷的材料也能承载温度。"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掌心有金属戒指的凉意，"你愿意听听我的设计哲学吗？""薇薇！
"卫平山的声音从大厦对面的咖啡馆传来。他西装革履地站在落地窗前，
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与三十年前那根一模一样。汤薇薇看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暮色中闪烁，
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看来有人比混凝土更会呼吸。"罗大伟松开手，
从西装内袋掏出两张机票，"明早飞威尼斯，建筑双年展需要中方代表。
"他指了指卫平山的方向，"而有些人，还在用旧地图寻找新大陆。
"汤薇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金巧巧适时递来咖啡："罗总，
媒体群访..."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天啊，吊塔又在移动了！
"此刻的黄浦江泛着诡异的金光，罗大伟的戒指在汤薇薇腕间发烫。
她想起卫平山说的"死亡变奏"，想起模型底部未完成的"就像"，
想起婚戒在路灯下泛着的冷光。"我需要时间。"她挣脱罗大伟的手，冲向旋转楼梯。
身后传来金巧巧的惊呼，罗大伟的怒吼，还有卫平山在楼下喊她名字的回音。
地铁末班车呼啸而过时，汤薇薇摸到口袋里的混凝土碎屑。金巧巧送她的安全帽在包里发烫，
像块未冷却的金属心脏。手机屏幕亮起，
卫平山的短信在黑暗中闪烁："老馄饨摊的拆迁听证会，明天下午三点。
"而罗大伟的未接来电提示，像一串未完成的摩斯密码。
3 听证会的裂缝汤薇薇的高跟鞋在听证会会场的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卫平山递来的咖啡在她掌心发烫，
杯底刻着"25周年纪念"——那是他父亲建筑公司成立的年份。会场中央的投影幕布上，
老街区的航拍图正在缓慢旋转，像一张正在被揉皱的情书。"反对拆除的请举手。
